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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这才道:“怎么样,这叫野兽派,或者狂想派,我创的,以物喻人,借古讽今,是不是很有深意。”

谢危哭笑不得:“你这是在抱怨我向皇上推荐了你?”

“哈!”银月一脚踏上了书案上,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危,“你承认了?!我好不容易能出宫去了,不用再参加这宫里太后皇后这个妃那个妃的宴请,你倒好,又把我弄进来教什么书?过分两字会写吗?!”

谢危看了看门外,看她的贴身婢女守着,也就松了口气,张开手:“下来。”

银月犟了一会儿,也就服软了,扶着他的肩膀,任他抱她下来了。

小时候谢危也常抱她,比如她爬树爬墙的时候,他就叉着她胳膊抱下来。

但是,今天却格外不同。

谢危抱着她,一时没放手,直到银月对他挤眉弄眼:“你干嘛,放开我。”

谢危放开了,微笑道:“你别生气啊,我也是想机会难得,你同为女子,她们若是能学到你才学的一星半点,也不至于后半生仅仅是困于后院的主母。你刚才也听到了薛姝的论调,你希望沈芷衣今后也这般愚钝?”

银月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她母后,纵使有心也无力。”

“何以见得。你拿出三年前舌战群儒的气势与魄力,纵使我都得甘拜下风。”

银月噗嗤一声笑出来,眯眼看着谢危:“好眼光。我觉得我也是能当天子少师的。”

“或者……”谢危的视线幽深了些,俯身靠近她的耳朵,幽幽吐出两个字,“天子。”

银月眉梢一挑,退开两步,脸上并没有惊诧,反而平静如渊,她道:“危哥哥,这两天我没来看你,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谢危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目光深邃,声音低哑:“自从你回应了我的心意,我想了两日,要如何才能令你不受制于他人。平南王胁迫我成为度均山人为他谋划,沈琅亦希望我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巩固他的皇位。但这两者皆不是我所愿。

他两都希望我带着目的接近你,获得你的权势与军队。与其受制于人,我何不凭心而动,直接辅佐你。你在神息郡的作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你也是沈氏子孙,你比他们更适合成为一代明君。”

银月定定看了他很久:“不对,谢危,你一定还有什么瞒着我对不对?”

谢危避开她的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扯起一丝笑:“没有,我就是有些患得患失。你被我吓到了吗?”

银月追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儿,故作轻松笑了笑:“我又不是胆小鬼。夺位就算了,沈琅还没有这么让人讨厌,要不……咱争一争成为……呃……皇太姑?就是有点奇怪,有没有这个叫法啊?”

谢危看着她没有反对,顿时松了口气。

他这两晚,做了几个噩梦,梦里燕家灭门,他带着燕临,卧薪尝胆数年,挥军反叛,手刃了薛远与平南王,大雪纷飞之中,血洗皇宫。

大仇得报,他面对着燕家众人的坟墓,挖好了自己的空坟,最终孤独地自刎在坟前。

就像是没有清干净的上一世,那种仇恨溢满腔的孤独,剜心蚀骨。无人陪他,无人懂他,无人指引他。

他醒来时,大汗淋漓。

但是,现在的他,却有银月。

他在想,是不是上天看他太苦,派了仙女来救赎他。

于是,他心底这个大胆的想法一发不可收拾。

助她为王,再也不受任何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