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残影归寂古门开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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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古门的附近忽然出现了无边的景色，巍峨的山崖，葱绿的树林，海蓝的天空，山崖的两侧分别铭刻着一个大字，那就是断龙二字，无边的罡风和阵法在这二字之中流转！

青铜古门就夹杂在这山崖之间，看起来无比神异！

这黑色旋涡之中居然还有如此景色，柳林心中明白，这就好像是一个中转站，自己击溃了那黑影，此地景色的真实面貌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罡风在断龙崖顶呼啸，卷起碎石与枯草，如厉鬼的呜咽在嶙峋的崖壁间回荡。柳林立在崖边，玄色长袍被风扯得猎猎作响，衣摆下露出的银纹战靴碾过一块被罡风削得棱角分明的青石，石屑顺着崖壁滚落，许久才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坠地声——这断龙崖本就是此方中千世界的极险之地，崖下是深不见底的虚空乱流，寻常修士莫说登临，便是靠近崖边百丈，都要被乱流撕成碎片。

但此刻，柳林的目光却未落在那吞噬一切的虚空上，而是死死锁着前方三丈处的一道残影。

这一道残影和刚才柳林击溃的那道黑影完全不同，之前那道黑影如妖似魔，而这道残影却是中正平和，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

那身影模糊得像被雨水晕开的墨痕，周身裹着一层灰雾，看不清面容，甚至连身形轮廓都在不断扭曲，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入这崖顶的风里。

方才便是这道身影突兀出现在断龙崖，没有任何气息波动，却让柳林心底警铃大作——他已是此方世界的陆地神仙，神识能覆盖方圆万里，可这身影出现时，竟绕过了他布下的十八重预警禁制，如入无人之境。

“阁下究竟是何来历？”柳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罡风的力道，玄袍袖口下，指尖已悄然扣住三枚紫金雷符。这符是他以自身精血配合九天阳气炼制，寻常金刚境界的强者挨上一枚都要重伤，可面对这道残影，他竟生出一种“未必能伤其分毫”的预感。

残影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一只同样模糊的手，指向柳林身后的虚空。

柳林心中一动，未及回头，便觉身后传来一股异样的吸力——不是虚空乱流的狂暴撕扯，而是一种温润却不容抗拒的牵引，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虚空里编织着什么。

而在柳林的眼中，那道山崖之间的青铜古门仿佛变得更加真切了一些，很多虚幻的地方也变得更加凝实。

柳林深吸了一口气，运足神识观察。

铜古门，高约九丈，宽足五丈，门柱上盘绕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龙纹，龙鳞细密，每一片都泛着古铜色的幽光，龙首低垂，双目闭合，似在沉睡，又似在守护着什么。

门楣上刻着一行古篆，笔画扭曲繁复，柳林活了近千年，阅遍此方世界的古籍，却一个字也不认得。

最奇的是古门散发的气息，没有神兵利器的锋芒，没有上古禁制的森寒，反倒是一种中正平和的温润，像初春的暖阳洒在积雪上，又像深谷的清泉流过青石，明明立在狂风呼啸的断龙崖顶，却让人莫名生出一种“归处”的安稳感。

就在柳林失神的瞬间，那道残影突然动了。它没有扑向柳林，也没有触碰青铜古门，只是化作一道灰烟，朝着古门的门缝钻去。

柳林反应极快，指尖紫金雷符瞬间飞出，三道紫金色的雷弧划破长空，带着噼啪的爆鸣声砸向灰烟。可雷弧穿过灰烟时，竟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那灰烟依旧慢悠悠地钻进门缝，消失不见。

“嗯？”

“坏了，那残影知道这门的来历，他跑了我怎么办……”

柳林眉头紧锁，身形一闪，已至古门前丈许处。

他伸出手，将庞大的力量凝聚于手心，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门扉，指尖刚靠近青铜表面，便觉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他的手弹开，同时，一段模糊的意念传入他的脑海——不是声音，也不是文字，只是一种纯粹的感知：门后，是另一个世界，而且灵魂可入，肉身不可入！

罡风依旧在吹，崖下虚空乱流的嘶吼声清晰可闻，可柳林的心神，却已全然被这道青铜古门牵扯。他缓缓收回手，目光落在门柱上的龙纹上，那龙鳞的纹路在风中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眸光。可他此刻心中翻涌的，却不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而是一股沉甸甸的压力，压得他胸口发闷。

他想起三个月前，中千世界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旋涡。那旋涡直径足有千里，悬浮在九天之上，如一只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的芸芸众生。

起初，中千世界之中的各方修士还以为是上古秘境出世的征兆，纷纷集结人马想要探查，可当第一位金刚境界的修士靠近旋涡时，却被一股黑色的气息缠绕，瞬间化为一滩黑水，连神魂都没能逃脱。

自那以后，再无人敢靠近旋涡。柳林以陆地神仙的修为，强行催动本命神通“天眼通”窥探漩涡，才勉强看清，漩涡深处，隐约有无数狰狞的身影在蠕动，那些身影散发着毁灭与杀戮的气息，让他隔着千里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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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是柳林集结强者封印了这黑色旋涡，但是如此庞大的封印之力，也只能挺十年而已，十年过后空间之门洞开，门的那一面究竟是什么？域外天魔究竟长成什么样？柳林自己也不知道！

域外天魔……柳林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不知道那些天魔有多强，不知道它们有多少数量，甚至不知道它们的攻击方式是什么。可他清楚一件事——此方中千世界，与他的性命早已绑在一起。

他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夜巡司捕快而已，靠着自己的天赋技能推演功法过的虽然滋润，但和这方世界顶级的强者完全比不了，到后来他融合了太平道界，开始培养鬼族！从那个时候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

他后来更是举鬼族的种族之力，明里暗里帮他拿下了北方广袤的土地，这才让他集北方的资源与己身最终登上陆地神仙之位，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明面上的最强者，到后来他大举南下，大军摧枯拉朽，直接取得了这片天下，虽然有司马氏的阴谋在里面，但也不能否认他本身的实力！

到后来太平道界和西海龙宫中千世界合二为一，形成了高等中千世界，与他性命相连，他也突破为陆地神仙大圆满，可就在他突破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早已与这方世界产生了神魂联系——世界生，他便生；世界灭，他便亡。

若是十年后天魔降临，此方世界被毁灭，他就算拼着修为尽失，强行割裂与世界的联系，可是他又能去哪里？他在主世界虽然是皇帝，但是真的能抵抗域外天魔的进攻吗？

难道要他在虚空中漂泊，但是谁能保证不会遇到第二个“域外通道”？到那时，孤身一人，修为大损，面对天魔，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面对……”柳林低声自语，声音被罡风卷走，消散在崖顶。可他心里清楚，“面对”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十年时间，太短了。

他如今已是陆地神仙，这是此方世界的修为顶峰，无论他再怎么闭关修炼，再怎么炼化天材地宝，修为都不可能再有寸进。而他手下的那些人，鬼母清雪不过是金刚境界后期，血海十二鬼将最高才金刚境界中期，大将军冯德坤、叶龙武更是只有金刚境界初期修为——这样的战力，别说对抗天魔大军，恐怕连天魔的先头部队都挡不住。

就在这时，青铜古门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门柱上的龙纹似乎睁开了一丝眼缝，一道更清晰的意念传入柳林脑海：门后，大千世界，可破桎梏。

大千世界！柳林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世界的等级划分：小千世界如尘埃，中千世界如星辰，而大千世界，则是真正的宇宙核心，那里有更浓郁的灵气，更完善的修炼体系，更强大的修士，也有能突破陆地神仙桎梏的方法！

他之前并非没有想过寻找其他世界的通道，可此方中千世界太过偏僻，周围的虚空乱流又极其狂暴，根本无法开辟稳定的空间通道。而且他也探查过，此方世界附近的几个小世界，要么早已荒芜，要么被其他修士炼化，根本无法提供突破的可能。可眼前这道青铜古门，却直接连通着一个大千世界！

这简直是绝境中的生机！

可下一刻，柳林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去，还是不去？

若是去，他不知道门后等待他的是什么。大千世界固然有突破的可能，可也必然危机四伏——那里的修士随便出来一个，都可能比他强；那里的势力错综复杂，他一个外来者，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而且，他若是离开，此方中千世界怎么办？虽然他可以留下命令，让手下们提前布置防御，可没有他这个陆地神仙坐镇，那些人能撑到他回来吗？

若是不去，十年之后，天魔降临，他和整个中千世界，都只有死路一条。

柳林缓缓走到崖边，望着下方翻滚的虚空乱流。乱流中偶尔闪过一道道银白色的空间裂缝，像是一张张噬人的嘴。

他想起自己刚穿越时，与妖族同流合污，艰难求生的日子，想起自己刚刚制造出鬼母，二人艰难经营血海的日子，想起自己刚刚在北方起家的时候，面对各方势力的围攻，身边只有冯戈培、冯德坤几人不离不弃的时光……

那些日子虽然艰难，可他从未退缩过。如今，难道要因为未知的危险，就放弃这唯一的生机吗？

他沉默了许久，罡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遮住了他的眼眸。就在这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了胸口——那里藏着一枚玉符，玉符里封印着他的一缕分魂。那是他三年前炼制的本命分身，如今正在朝堂之上，替他担任皇帝，处理政务。

炼制分身的痛苦，他至今记忆犹新。那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灵魂被生生撕裂的剧痛。当时他为了让分身拥有自主意识，又能绝对听从自己的命令，选择了分割自身灵魂的方法。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刀，从他的神魂深处一点点切割，每割一下，他都觉得自己要彻底崩溃。他足足昏迷了三个月才醒来，醒来后，灵魂的虚弱感持续了半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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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若是再炼制一个分身，留在此方世界坐镇，他的灵魂绝对承受不住第二次撕裂——上次分割一缕分魂就已如此痛苦，这次若是再分割，恐怕不等分身炼制完成，他的灵魂就会彻底溃散。

所以，他没有退路了。要么，留在此方世界，十年后与天魔死战，大概率陨落；要么，亲自穿过青铜古门，前往大千世界寻找突破的机会，赌自己能在十年内变强，回来守护此方世界。

“赌了！”柳林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玄袍一挥，转身朝着青铜古门的方向走去。他要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手下们——那些从他微末之际就跟着他的人，那些愿意为他付出性命的铁杆死忠。这件事太大了，他不能独自决定，也不能瞒着他们。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传讯玉符，注入灵力。玉符瞬间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朝着四面八方散去。这枚玉符是他亲手炼制的，只有他最核心的部下才有对应的接收玉符，无论他们身在何方，只要感应到玉符的气息，就会立刻赶来。

做完这一切，柳林重新站在青铜古门前。他伸出手，这次没有再被弹开，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凉的青铜表面，龙纹的纹路在他指尖下微微发烫。他能感受到，古门深处传来的温润气息，正一点点安抚着他躁动的心神。

“大千世界……”他低声呢喃，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等着我。”

罡风依旧在吹，可此刻的断龙崖顶，却仿佛因为这道青铜古门的出现，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那是绝望中的希望，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是通往未知却充满可能的前路。

大约半个时辰后，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破空声。柳林抬头望去，只见几道身影正朝着断龙崖飞来，为首的是一道身穿白衣的女子，身姿窈窕，面容绝美，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清冷，正是鬼母清雪。她身后跟着十二道身穿黑色甲胄的身影，气息阴沉，步伐整齐，正是血海十二鬼将。

紧接着，又有几道身影赶来。一个身穿锦袍，面带富态，手里还拿着一个算盘的中年男子，是他的“钱袋子”戴沐阳；一个身穿青衫，手持羽扇，面容儒雅的男子，是他的头号谋士冯戈培；还有两个身穿盔甲，身材魁梧的壮汉，分别是大将军冯德坤和叶龙武；一个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眼神锐利如鹰的男子，是锦衣卫统领刘武；一个身穿灰袍，面容憨厚，却眼神精明的老者，是他的大管家霍三；最后赶来的是一个身穿宫装，气质温婉的女子，是后宫女官魁首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