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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邓大人,人怎么可以丧尽天良到这种地步,你当真看不出此举会给韩国、给你自己招来什么样的祸患吗?”

邓琦面色一沉,“申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提出青苗法,本官力排众议,支持你推行此法。

怎么如今问题了,你便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本官身上?

若早知如此,本官又何必在朝堂上那般支持你?”

申不同仍旧摇头,“邓大人,各地士绅跟朝堂诸公的关系你我心知肚明,就不必如此藏掖了。

下官想说的是,今日士绅们抢在百姓之前将朝廷拨给各地州府的粮食低息借走,再转而高息借给百姓,看似可以一时获利,可真能保证长此以往保持下去吗?

百姓长期承担高额利息,最终结果会如何?”

眼见邓琦不接话,他主动点明,“王周的覆灭就是前车之鉴!

繁重的苛捐杂税、徭役,最终会让百姓揭竿而起!”

“下官倒想看看,到时候的邓大人跟满朝诸公,如何守住自己的粮食跟银子!”

邓琦勃然变色,怒斥道:“不知好歹,不知所谓,危言耸听!

来人呐,送客!”

说着,邓琦愤而拂袖,背过身去。

申不同满脸讥讽,冷笑道:“所谓一国之相,不过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罢了。

自以为得计,却不知大祸临头,大祸临头啊!”

不待邓琦回应,他愤怒拂袖而去。

邓琦冷笑不迭,声音阴恻,“本相会不会大祸临头你是看不到了,但你却一定会大祸临头!”

“福全,笔墨伺候,我要上奏陛下!”

……

申不同离开相府,悲从中起,想要进宫直接面圣,却被太监拦在门外,说“陛下偶感风寒,不想见人,有事找邓相商议”。

无奈之下他只得辗转回家。

刚进门,便听到下人上前,“老爷,韩大人等您多时了!”

申不同快步来到前厅,果然见到一身常服,满脸焦急的韩遽。

他上前一把拉住韩遽的手,“韩兄啊韩兄,我是大韩的罪人!”

韩遽长叹一声,显然也知道了青苗法推行的现状。

他拍了拍申不同肩膀,“申兄莫急,我已经得知具体消息,事情远没你我想的那般糟。”

申不同抬头看向他,“还不够糟?”

韩遽点头,“我已从几州了解到具体情况,不少士绅贷了州府的低息粮,给百姓又降了三分的利息。

他们虽没有享受到朝廷的实惠,却也不至于会在短时间内揭竿而起……”

申不同摇头,“韩兄,我不担心朝堂诸公,而是担心大乾的那个活阎王啊!”

“大乾活阎王?”韩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许良?”

申不同点头,“他苦心孤诣让我大韩推行青苗法,就是想让我大韩乱起来啊!”

韩遽猛然惊醒,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你是说,你是说……”

申不同悲愤点头,“你我花了如此大代价从许良那里得来的,不是什么救国计,而是……亡国计!”

韩遽闻言,再难保持镇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捶胸仰天大哭,“许良,许良,你好狠的心,好毒的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