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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阳倒不在意林雏凤那点重量,他怕的是身下卜温玉眼中尚未平息的春潮与背后林雏凤眼中熊熊燃烧的妒火猛烈碰撞!

更怕这两个女人从唇枪舌战升级成肢体冲突,一旦真动了手,那横亘在她们之间的裂痕就再也无法弥合了。

他腰腹猛地发力,试图从这片销魂蚀骨的泥沼中挣脱。

身体带起卜温玉的同时,背后的林雏凤猝不及防,“啊”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瞬间失重,本能地更用力地缠紧他。

李三阳清晰地感受到,林雏凤胸前同样的弹性和剧烈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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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稳住身形,伸手将被他带得踉跄的卜温玉拉起。

卜温玉站稳,脸上的潮红未退,唇瓣还残留着被蹂躏过的红肿水润,眼中的迷离被林雏凤打断的怒意取代,但那份情动后的慵懒媚态却未完全消散,混合着怒气,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艳丽。

她狠狠瞪了林雏凤一眼,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被李三阳这么一搅,两人激烈的情绪稍稍冷却,但火药味丝毫未减。

她们互相瞪视着,眼神在空气中噼啪作响,然后极其同步地“哼”了一声,动作一致地扭过头,一个看左边窗外,一个看右边墙壁,仿佛多看对方一眼都会污了眼睛。

只留下中间被夹着的李三阳,感受着两边散发出的冰冷气场。

李三阳看着这幕,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胸腔里还残留着卜温玉的馨香和激烈拥吻后的悸动。

本来是想抚慰卜温玉心中那点委屈的小情绪,结果抚慰着抚慰着,气氛就滑向了不可描述的边缘。

卜温玉那欲拒还迎的姿态,眼中氤氲的水汽,还有身体诚实的回应,都像是最烈的药。

暧昧就暧昧了吧,大不了顺水推舟睡一觉,正好也是安抚她的好方法。

结果……箭在弦上的时候,被林雏凤这个小祖宗抓了个正着!

李三阳左看看面若寒霜却眼含春水的卜温玉,右看看背后像八爪鱼一样扒着他、浑身散发着“我很生气很委屈”气息的林雏凤,一个头两个大。

他无奈地反手,试图把背后的小树袋熊扒拉下来。

手指触及她光滑紧致的大腿肌肤,那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微颤,但他还是坚定地用力,将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放到地上。

“好了好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俩别吵了。”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说着,他一把拉过还在气鼓鼓瞪着卜温玉的林雏凤,半拖半拽地把她拉到门口。

他的身体还残留着卜温玉的体温和香气,这让林雏凤更加委屈。

“怎么回事?”李三阳微微俯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进来就跟个小炮仗似的,谁惹你了?”

林雏凤被他拉到门口,脱离了卜温玉的视线范围,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一丝。

她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翻涌的情绪。

那模样像极了在幼儿园闯了祸、等着老师批评的小女孩,可怜又倔强。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睡衣的衣角,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听到李三阳的问话,她抿了抿嘴唇,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三个细若蚊呐的字:“对不起……”

李三阳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头那点被打断的烦躁也散了不少,忍不住有些没好气地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小傻瓜,我要的不是道歉,我也没生你的气。”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告诉哥哥,嗯?”

林雏凤被他温柔的动作和语气弄得鼻子一酸,她飞快地抬眼瞥了一下房间里抱臂冷站着、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的卜温玉,随即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低下头。

和哥哥坦白心事……当然可以。

但是!

才不要在卜温玉这个家伙面前说!

这个背叛组织、只顾自己偷吃的叛徒!

她会嘲笑自己的!

林雏凤自己也早已忘记了,她同样是那个脆弱“三人小姐妹”同盟的叛徒。

或者说,这个幼稚的联盟本身就是个笑话,三个成员都在不同时刻选择了“背叛”。

这组织的忠诚度,简直比琴酒的黑衣组织还要离谱。

李三阳看着她低垂的脑袋,那种倔强又脆弱的样子让他心软。

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柔软的发顶,带着安抚的力道揉了揉。

然后,他的指尖滑过她光洁的额头,在那道被精心描画过的柳叶眉上,印下一个极轻、极柔的吻。

那触感微凉而珍重,如同一片羽毛拂过。

这个动作!

林雏凤浑身剧烈地一颤!

所有强撑的委屈、愤怒、倔强,在这熟悉到灵魂深处的触碰下,如同被阳光照射的薄冰,顷刻间消融!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蓄满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十年前那个燥热的午后,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斑驳的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少年李三阳逆着光,眼神温柔得像盛满了整个夏天的溪水,就这样轻轻吻在她当时还长着难看痘印的眉间。

那是她贫瘠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的纯粹救赎,也是她最深的软肋与最大的恐惧,她怕这温柔的场景再也不会重现。

此刻,月光代替了阳光,清冷却同样温柔地洒落。

少年已长成男人,轮廓更深,气息更具侵略性,但那个吻的珍重与温柔……竟与当年别无二致。

时间的长河仿佛在这一刻交汇。

林雏凤再也忍不住,“呜”地一声扑进李三阳怀里,像是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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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深深埋进他坚实温热的胸膛,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混合着淡淡汗味和熟悉体息的味道,让她安心又沉沦。

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小声的抽噎如同受伤幼兽的呜咽,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胸前单薄的衣料。

坐在床边的卜温玉,本来冷着脸,唇边已经勾起一丝准备嘲讽的弧度。

但当她看清林雏凤扑进李三阳怀里时那种全然依赖、仿佛卸下所有盔甲的脆弱姿态,她嘴边刻薄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心里酸得冒泡,但最终只是扭过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选择了沉默。

这份属于他们的时光与记忆,厚重得让她无法插足。

“我害怕……”

林雏凤的声音闷在他胸口,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恐惧:“好害怕……和当初那晚一样……”

“你和白姐姐在一起……让我在屋外听……听了一晚上……”

“我一想到……就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所以我害怕……我不敢……”

李三阳听着怀里人儿无助的哽咽,心揪得生疼。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又忍不住勾起一点无奈笑容。

然后,他抬起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知何时倚在门口、正抱着手臂看好戏的白幼宁。

都是你干的好事!

瞧把孩子吓的!

都整出心理阴影了!

到现在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单独在房间,就PTSD发作!

他收回视线,收紧了环抱林雏凤的手臂,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

他的唇贴近她被泪水浸湿的鬓角,灼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限的怜惜与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手掌在她单薄的脊背上缓缓摩挲,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抖:“那天晚上……我不是原谅你了吗?”

“我知道的……你只是太爱我了……才会那样……”

“没事了,乖……相信我,好不好?”

林雏凤在他怀里用力地“嗯”了一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紧抓着他衣襟的手指,都清晰地表明——她根本没有原谅自己。

那份对自身“疯狂”行为的恐惧与厌恶,如同跗骨之蛆,远比被关在门外的记忆更深。

所以……到底还有什么?

是什么让她对自己如此苛责,无法释怀?

就在这时。

门口,一直慵懒倚靠着的白幼宁,忽然动了。

她优雅地直起身,丝绸睡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又带着点危险气息的笑容,款款朝着他们走来。

白幼宁步履轻缓,如同月光下的猫,径直走到林雏凤身后。

她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双臂,从身后轻柔却坚定地环抱住了林雏凤。

林雏凤身体猛地一僵!

如同被按下暂停键,连细微的抽噎都瞬间止住。

“别动。”白幼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感受到怀中身体的顺从,白幼宁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她就这样静静地拥着林雏凤,下巴几乎要搁在她的发顶,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李三阳脸上,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和深藏的复杂。

“你还在责怪自己?”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却精准地刺入林雏凤最隐秘的痛处。

林雏凤依旧沉默。

但李三阳清晰地感觉到——她搂着自己腰的手臂,力道骤然收紧了!

那种力度,仿佛要将自己勒进她的骨血里,寻求最后的庇护。

白幼宁感受着怀中身体传递出的恐惧与紧绷,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环在林雏凤腰际的手臂微微调整,一只手依旧稳固地揽着她,另一只手则缓缓下移,掌心轻柔地覆盖在林雏凤平坦柔软的小腹上。

那是孕育生命的地方。

一股温热的暖流,透过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从白幼宁的掌心传递到林雏凤冰凉的小腹,再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林雏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身体瞬间绷紧。

“我原谅你了。”白幼宁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在林雏凤耳畔,如同最庄严的赦免。

她的唇瓣几乎贴着林雏凤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我已经原谅你了。”

她的掌心在那片柔软上轻轻按了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和包容:“别再将自己放在肇事者的角色里了。”

“他和我……”

“都不会再怪你了。”

一直紧绷、压抑的弦,彻底崩断。

林雏凤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两下,如同濒死的蝴蝶最后的振翅。

紧接着,一声压抑到极致、撕心裂肺的嚎啕从她胸腔深处爆发出来!

“呜哇——”

她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委屈、恐惧、自责、化作滚烫的泪水和惊天动地的哭声。她的脸深深埋在李三阳的胸膛,哭得浑身颤抖,几乎要背过气去。

这哭声里,是长久压抑后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