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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被无情挂断,听筒里只剩忙音。

秦羽瘫靠着栏杆,眼尾余光里秦琨和秦兆低声交谈的身影,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知道,自己早就没有退路了。

回到客厅时,秦兆刚放下茶杯,眼皮都没抬:“电话打完了?”

“嗯。”秦羽声音干涩发颤。

“怕了?”秦兆终于抬眼,目光锐利如刀,“当初让你接近陆知彦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秦琨在一旁嗤笑:“爸,我就说她撑不住事。现在被查两下就慌成这样,要是真被陆知彦发现,指不定得把我们都供出去。”

“闭嘴!”秦羽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狠劲,“我不会供出你们的!”

秦兆冷冷注视她:“最好是这样。洛丽塔项目关系到秦家的未来,你要是敢出纰漏,就算陆知彦护着你,我也能让你彻底消失。”

秦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她看着眼前这对冷漠的父子,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他们手里的棋子,有用时被捧在手心,没用时随时可以被丢弃。

可事到如今,她除了继续走下去,别无选择。

京城十二月早已是深冬,寒风卷着碎雪在街道肆虐,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抖索,偶尔有几只孤鸟蜷缩在枝头,发出细碎啾鸣。

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下来,落在积着薄雪的屋顶,反射出清冷的光。

温穗裹紧羊绒大衣,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走进疗养院,靴底踩在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病房里暖气很足,顾辛华正靠在床头晒太阳,看到温穗进来,立刻招手让她过去:“穗穗来了,快过来暖暖手。”

温穗走过去握住老太太的手,入手一片温暖。

她帮老太太掖了掖被角:“今天外面雪下得大,路上有点滑。”

“是啊,这鬼天气。”顾辛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明珍最近倒是常来。”

温穗动作微顿,状似随意地问:“她很经常来吗?”

她还记得当时要轮流照看老太太时,沈明珍特别嫌弃的样子。

“对啊”顾辛华叹了口气,“这阵子每周都来,还总带着个人。”

温穗挑眉,追问:“带了个人?是谁啊?”

“好像也是姓陆的。”顾辛华皱着眉想了想,“那孩子看着面生,不过跟我们陆家有缘分,都姓陆。”

姓陆?

温穗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陆与深的脸。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是不是叫陆与深?”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顾辛华惊喜地拍了下手,“穗穗你也认识他?这孩子看着就讨喜,跟知彦小时候还有点像呢。”

老太太说着笑出声,“要不是我清楚老大的性子,说不定真要以为是他偷偷生的私生子了。”

温穗的心沉了下去。

陆与深和陆知彦长得像这一点,她怀疑过。

但温峥觉得她乱想。

只是现在从小看陆知彦到大的老太太都觉得像,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她陪老太太聊了会天,第二个老太太渐渐睡熟,才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

站在走廊里,雪还在下,温穗拿出手机翻到陆知彦的号码。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很久,她不知道该不该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最终,她还是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听筒里响起陆知彦低沉淡冷的声音:“喂?”

温穗张张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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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半晌,还是陆知彦先开口:“有事吗?”

温穗嗯一声,开门见山道:“你调查过陆与深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陆知彦淡漠嗓音再次响起:

“在哪?”

“疗养院。”

“有空可以回棠山庄园一趟,我们谈谈。”

说完没等温穗回复就挂断电话。

温穗仰头望向飘扬的雪花,心里五味杂陈。

陆知彦的反应印证了她的猜测,陆与深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驱车回到棠山庄园时,雪已经停了。

庄园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新种的海棠花树枝头挂满白雪,像一幅素净的水墨画。

陆知彦已经在客厅等她,看到她进来,给她倒了杯热水。

温穗没接,在沙发坐下,直接道:“陆与深到底是谁?”

陆知彦单手慢条斯理撑着脸颊,隽眉微扬,“你不是猜到了?”

温穗抿唇。

虽然心里有过猜测,但亲耳听到陆知彦承认,还是让她震惊不已:“怎么会?陆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少爷吗?”

“陆家明面只有你一个继承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她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疏离的审视,“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弟弟,你不觉得蹊跷?”

“蹊跷的事很多。”

陆知彦往后仰了仰,慵懒地靠着沙发背,“爸在妈生完孩子之后就出过,谁知道有没有在外面出现什么意外?”

温穗摇摇头,“不可能。”

她嫁进陆家三年,后宅大小事务几乎都是她经手。

所有人的海外账户流水她都接触过。

“奶奶给我看过爸...陆伯父的国外产业,收支都是公开透明的,从没听说过有私生子女的传闻。”

她习惯性喊出那个称呼,想起两人已经离婚,立马改口。

陆知彦不清楚为什么,眼神暗了一分,“没听说不代表没有。你处理的,也只是摆在明面上的事。”

这话像根针,精准刺中温穗心里的刺。

她曾经确实以为自己是陆家真正的少夫人,直到秦羽死而复生,直到这场仓促的婚姻结束,才明白自己始终是外人。

温穗避开他的目光,淡声道:“我相信奶奶,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倒是你,”

她抬眼迎上他疏冷的眼睛,“与其怀疑自己父亲,不如想想沈阿姨那边——老太太说陆与深跟你长得像,说不定是母系那边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