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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黎启寒伸手从医疗包中取出一小瓶生理盐水和一叠无菌棉片。

黎启寒的声音低低传来,像拂过青石的溪流,沉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礼礼,抬头。”

夏礼礼几乎是本能下意识的抬头仰起了脸。

他左手掌心温热,极轻地托住她的下颌,指尖擦过她的耳根。

还能灵活活动的右手则握着浸透生理盐水的棉片,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拭去夏礼礼颊边沾染的尘灰与血痕。

黎启寒的动作专注至极,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冰凉的触感混着他指腹的温度,在她皮肤上洇开细小的战栗。

生理盐水触到被划伤的口子,带来微微的刺痛,夏礼礼却一动未动。

擦净之后,黎启寒又撕开一枚创可贴,小心地贴在她脸上最明显的一道红痕上。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眼神专注。

直到贴好创可贴,黎启寒的指腹她下颌边缘极轻地掠过,目光沉静地望入她眼中。

“辛苦了。”黎启寒低声说,声音因疲惫而比平日更加低沉沙哑。

他那双总是冷冽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静默片刻,黎启寒再次开口:“你今天很勇敢。”

夏礼礼只觉得被他指尖碰过的那一小块皮肤像着了火,热度迅速蔓延至整个耳尖。

她垂下眼睫,不敢再看黎启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黎队,你的枪法也很准!”

“咱们配合的挺好!”

……

很快,天亮了。

天色渐明,熹微的晨光穿透云层,洒在泥泞杂乱的渔村空地上。

罪犯被一个个反铐双手,陆续押上警车,由赶来支援的江城警方接手看管。

行动队的警员们虽然一身尘土、汗水和零星的血迹,但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轻松笑容。

清点下来,这次激烈的行动中竟无一人重伤,最多不过是擦伤碰伤,简直堪称奇迹。

队员们互相拍着肩膀,气氛前所未有的松快。

有人笑着感叹:“出了这么多次任务,就数这回最‘轻松’!简直邪了门了,那帮孙子每次想阴人,都好像提前被咱们看穿了似的!”

这话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大家纷纷看向正在攥着狗尾巴草发呆的夏礼礼,由衷地喊道:

“谢谢小夏总!”

“辛苦了,小夏总!”

声音此起彼伏,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真诚的感激。

夏礼礼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抬起头,就被一位热情的女警员塞了一瓶拧开的水。

夏礼礼站在晨光里,看着这些疲惫却笑容灿烂的面孔,心里暖融融的。

一夜奔波的紧张和疲惫仿佛也随之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