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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未吟迎向胡人时,杨威武带着徐镇山王慎往外跑,全程不曾回头,也就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爆炸是从身后来的,他们三个都被冲出去老远,更别说离得更近的苏未吟。

再结合溶掉一半的剑……

杨威武很自责,当时怎么就脑子卡壳,把一个小姑娘给留在那儿独自面对危险。

然而自责内疚的同时,他又有些庆幸,庆幸当时先带着大将军走了,否则,‘失踪’的估计就不止一个苏未吟了。

残酷的事实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摆在眼前,从来不会管面对的人愿不愿意接受。

徐镇山头微垂着,始终保持着执笔写字的姿势,只是眼眶发红,悬停的笔尖也许久不曾动过。

“继续找,全城搜寻!”良久后,徐镇山沉声开口。

道理都懂,可人不是物件,没办法做到在任何时候都以道理为先。

他得做点什么,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否则以后到了地下,他怕苏擎天会揪着他的脖领子斥骂:“你怎么不找找她呢?她就在那里啊!”

就在那里,就在城里的某个地方,活着……

那是个机灵的孩子,身手也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杨威武喉结滚动,将已到嘴边的劝慰生生咽下,“……是。”

徐镇山继续下令,“火速传令下去,边境各关隘全线戒严,不许任何人进出,让大营也做好临战准备。还有,把斥候全部撒出去,盯紧胡地各部动向。”

“敲梆全城通告,城中滞留的胡人全部待在宿处,出门上街者不问缘由,一律按细作论处。”

“积极救治伤者,双方使团的幸存者分开看押。所有在场者,只要是还能张嘴说话的,从礼官到马奴,分别提审。”

“是!”

安排好一切,徐镇山顿了顿,最后才问:“封延呢?”

他在台上观看马术,封延带着亲军候在礼台侧面。

自清醒之后,一直没见着人。

是……死了吗?

杨威武低下头,嗓音低哑,“封校尉伤势严重,还在救治。”

一支被热浪掀起来的胡部部旗直接洞穿了封延的身体,虽然获救得早,但是还未脱离危险。

徐镇山握笔的手用力收紧,声音听不出波澜,“知道了,下去吧。”

杨威武领命而去,房门关上,屋内重归寂静。

徐镇山将落了墨滴的奏疏丢开,重新拿了本新的。

用力抿唇,将那快要冲破胸膛的痛心与悲怆强行压下,重新执笔,一笔一划,力道几乎穿透纸面。

屋内灯火一夜未灭,作废的奏疏扔了七八本。

这封奏疏注定将要震荡朝野,而他作为边军主帅,也是这场变故的亲历者,呈到御案前的详文,将直接关系到后续的走向,每个字都需要反复斟酌再斟酌。

天将亮时,杨威武把整理好的胡部使团名册送过来。

看完名册,徐镇山面色冷沉,又把写好的奏疏涂掉了。

胡地八部,每部从使节到护卫,再到献艺的马奴,加上擎旗的奉礼的,七七八八加起来,共一百六十八人。

进场记录和提前递来的名册完全一样,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而这些人里,现有尸首二十六具,重伤三十三人,轻伤六十八人,余下四十一人,只有九人从这场灾难中幸免。

还有三十二人,也不知是逃了,还是被炸碎了。

总而言之,就使团的情况而言,胡部的死伤比大雍这边更加严重。

徐镇山也依稀记得,爆炸最初发生的地方,大约是在胡部使节聚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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